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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申缘(二)—一部关于建筑师的悲催故事

80建筑 2016-05-27 发布   来源:80建筑  作者:东瓜  浏览次数:253

“ 几个月前,我第一次来这座城市,出了火车站,外面一片骄阳,人头攒动,人声鼎沸。彼时一双双乳沟在我面前晃悠。 ”

几个月前,我第一次来这座城市,出了火车站,外面一片骄阳,人头攒动,人声鼎沸。彼时一双双乳沟在我面前晃悠。观其沟,有婉约如出水芙蓉,暖风熏得游人醉;有豪放如长江大河,怒涛拍岸卷起千堆雪。形态各异,大小不一,不一而足,晃得人心旌摇荡,如果没有法律的保护这些乳沟全得遭殃。作为一名未来的建筑师,应该具有职业操守及文化素养,赶紧从边上的小卖部买了一听冰镇可乐,喝一口压压精。


初来乍到一座城市,面对茫茫人海,“我何作为,百无所长,依亲自辱,仰天茫茫,既非可倚,侣影相将,朝突炊烟而急进,暮投古寺以趍跄,仰穷崖崔嵬而倚碧,听猿啼夜月而凄凉......”前路漫漫,何去何从。前面是肯德基,老爷爷依旧慈祥,冲着我笑,我进去喂了他一泡尿。


那听可乐在我体内从形而上到形而下,完成了碳酸到尿素的转变过程,实现了作为一瓶可乐应该有的价值,而我作为一名未来的建筑师要实现自我价值则还遥遥无期。


就在出火车站的在这一刻,我似乎又进入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。二十四年以前,那也是一个高温天气,温度大致在37.5摄氏度左右,具体场景因年代久远而记忆模糊,但根据自然界的类相似性,跟我今天的处境应该类似。我们从一列火车上下来,进入到一个空旷的广场,所有人开始四处奔走,寻找方向。王安石在《游褒禅山记》里对这一场景有过生动的描述:“其下平旷,有泉侧出,而记游者甚众,所谓前洞也。由山以上五六里,有穴窈然,入之甚寒,问其深,则其好游者不能穷也,谓之后洞。”


我眼下面临的困境跟二十四年前如出一辙:亟需从外界获取资源来维系自身的存在。


离开火车站先找了间酒店住下。酒店名字叫枫林晚,想起杜牧的诗句“停车坐爱枫林晚”,这酒店有点意思。进了房间,床头柜上摆着一块休闲按摩的牌子,热线电话xxx-xxxxxxxx,下面备注霜叶红于二月花。房间的环境还算不错,但墙体的隔音效果极差,一到晚上隔壁婉转莺啼,呻吟不止。我烦闷至极,打开窗户透透气,点一根烟,看着外面车水马龙,万家灯火,众人皆结伴而行,而我孑然一身,这个时代繁华似锦,一切都欣欣向荣,但似乎跟我毫无关系。烟在手上一明一灭,将烦恼烧尽。给张慧慧打了个电话,报告了一下行程。我们如今远隔重山,如果说距离产生美,那美是什么呢?按照绘画界的说法,美全在似与不似之间,是一种不确定状态。我跟张慧慧之间仅靠一通电话联系着,随时有可能失去信号。


挂完电话心里全无着落。看了眼那块休闲按摩的牌子,心想远亲不如近邻,拨了个电话过去。


一会就传来敲门声,我开门一看,门口站着一个小女孩,二十出头的样子,皮肤白皙,吹弹可破,黑色丝袜,双腿纤细,双峰高耸入云,典型的童颜巨乳,把她请进房间,锁好门。


“你…你…你叫…叫…叫什么名字?”跟陌生异性同处一室,想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,内心异常紧张,一时老曾附体。


“我叫霜叶。”小女孩异常镇定,声音十分甜美。


“你今年多大了?”问女性年龄,犯了大忌,慌乱之中败招频出。


“我今年三十了,你多大了呀?”


“什么?还真看不出来!我比你小。”


“你还真信啊,骗你的,咯咯咯咯…”


小女孩让我躺在床上,帮我捏肩推背,我心想这应该是前戏,捏得浑身舒爽,闭上眼睛安心享受。大约三刻钟之后,小女孩再次说到:“先生,推拿已经结束,如果觉得我的手法不错,下次还可以再找我哦,我的工号是xxx,再见。”


我一愣,这才开了个头,还没进入正题就结束了?看了看那块休闲按摩的牌子,恍然大悟,原来是标题党。生活总是如此,你以为看到的只是事情的表象,而这其实就是全部。


第二天退了房,离开这家让我印象深刻的酒店,眼下得先找一个住处。跟着租房中介跑了几天,基本上房子的满意度跟价钱成正比,最后挑了一个最不满意的地方。这是一排老弄堂的底层,一处被城市遗弃的空间,周围住着一些性工作者—她们接纳这个世界无处释放的荷尔蒙,还有一些走到人生尽头的老人。我住的房间除了一张床,一个衣柜,剩下的就是家徒四壁,这就具备了日本居住空间的特质,足够简单纯粹。申城多雨,有时候外面一夜大雨,早上醒来发现鞋子漂在水面上,刚脆再睡个回笼觉,等潮退去。


这期间除了投简历,剩下的时间就无所事事。一个人在物质条件贫瘠的时候,精神活动相对丰富,身处斗室,时间是静止的,在孤独的状态下有充分的时间来面对自己的内心,在平静当中寻找自我,寻找原初。生命的本质似乎是没有意义,从无到无,中间横亘了一个世界,按照唯心主义的观点,一个人死了,世界也随之灭亡。既然知道生命是没有意义的,然而一想到张慧慧、爱情、性、自由、责任、自我实现等这些梦境中支离破碎的场景,就会产生无尽的烦闷跟痛苦,这种痛苦就像是上帝之鞭,我所有的行为都是在上帝之鞭驱赶下的结果。


一通电话将我从接近上帝的云端当中拉了下来。


“请问是郝健同学吗?”


“是,是,我是郝健。”


“我们是xxx建筑设计公司,我们在xxx网上收到一份你的简历,请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,想邀请你参加一下我司的面试。”


“我随时都有时间,择日不如撞日,要不就今天?”


费了一番周折后来就进了老曾的公司。进去之后发现做建筑的加上我只有三个人,其余的人全属于老曾的另一个公司,一家杂志社,主办一刊都市时尚杂志。据说办杂志是老曾儿时的一个梦想,这个梦想在心中酝酿发酵了几十年,如今终于开花结果,圆了儿时梦。杂志社招人只有两个标准:一女性,二名字必须叠音。一时办公室里莹莹艳艳,群莺乱舞。刘琳琳作为有建筑师背景的摄影爱好者,在杂志社担任外景拍摄工作,一早背着单反叽叽喳喳出门,穿梭于时尚街区,游走在老外之间。到了下午,带着单反满载而归,杂志社开始进入自由讨论时间,群雌品评天下八卦,言辞诌诌,指点江山,激扬文字。期间我们在做一个xx城市的商办投标,工作节奏比较紧张,同时跟张慧慧之间因为一些琐事不断的争吵,曾经的信任俨然出现了裂缝。


那天在床上听到那句久违的“你还爱我吗?”我一时攻守失据。雄性在物种进化的过程当中,扮演着传递基因的角色,会不惜一切抓住每一次挥洒精子的机会,包括谎言。


“你是我的挚爱。”我脱口而出。后面的事情就进展的非常顺利,只是不经意间碰到她鬓角有一丝湿润,那是一滴清泪,从眼角滑过脸颊,消失在黑暗之中。


“你怎么了?”我明知顾问。


“没什么。”


如果我知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肌肤之亲,最后一次灵魂贴得如此之近,我一定不会回答的这么草率。如果我能未卜先知,那一晚我一定不会沉沉睡去,眼睁睁看着爱情两字从指间滑过渐行渐远,以致若干年以后竟怀疑世间是否存在爱情,但又分明记得曾经有那么一天,有那么一个晚上,有那么一种感觉,我确信那就是爱情。


第二天在送她回家之前带着她到公园逛了一圈,一路欢声笑语,似乎又回到了学生时代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。我看着张慧慧的身影,长发飘逸,笑靥如花,时光静好,佳人在畔,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。她也看着我笑,眼神当中有一丝恍惚一闪而过。美好的一天很快就结束了,我送她到车站,直到开车前最后一分钟,她才跟我依依惜别,转身上车,我目送她,在车辆启动的那一刻,她透过玻璃窗紧紧的盯着我,张开嘴似乎要对我说什么。我们都心知肚明,在今天的笑声背后,都心事重重,谁都不肯先吐露,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如果我不先捅破,她绝不会先开口。在开车前的那一刻,她到底想对我说什么呢?我永远不会知道了,车已经开走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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